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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定格在我心中

來源:作者:賀斌時間:2015-09-21熱度:0

我,如同定期遷徙的鳥,從北向南,按照時間與空間交織出的坐標,孜孜不倦地,向著這個目標飛行。

這個坐標是家,是溫暖,是放松,是藍藍的更近的天,也是純純的更濃的愛;這個坐標是友誼,是回憶,是關(guān)于年少輕狂的所有記憶,也是理想孕育起飛的沃土;這個坐標是鄉(xiāng)愁,是牽掛,是舌尖濃得化不開的味道,更是讓我魂牽夢繞的天壇。

習(xí)慣了春城不知嚴寒為何物的冬季后,離家的冬天總是特別的難熬。于是從秋天開始的漫長歲月里,就成了遠在異鄉(xiāng)的我最難的等待。每每看到滿眼的銀白,吹著瑟瑟的冷風(fēng)時,我就會想起在冬天卻依然色彩繽紛的家鄉(xiāng)——昆明。

回家,多么美妙的字眼,沒有離開過家的人,永遠無法體會。離家的日子,回家這個字眼成了異鄉(xiāng)游子日思夜想,卻又不敢輕易碰觸,輕易撩起的心緒,甜蜜又苦澀。歸途漫漫,我在異鄉(xiāng)只能用工作填塞心中每一個瘋狂叫囂著要回家的細胞。

2002年倒計時第四天的晚上,我接到了遠在昆明的姐姐打來的長途電話,說父親病危,讓我速速回家。我聽后悲傷不已,成了一堆爛泥,癱軟在床上。是老公凌晨2點把我送到火車站。我不顧歸途中需要面臨的艱辛,獨自一人要回家,凌晨出發(fā)也要回家……因為我知道,那里是家,是有最多愛的地方,更重要的是有個病危的父親需要我去照顧、守護,他在期盼、等待我的歸來。

  當(dāng)我第一眼看到病床上的父親,怎么也控制不住內(nèi)心的苦楚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住地往下掉。我哽咽著喊:“爸、爸,我回來看您了,我回來看您了?!边@時,只聽父親微弱地應(yīng)了一聲“嗯”,努力睜眼看了看我,淚水頓時模糊了父親的雙眼,順著眼角往下淌。

我一直守候在父親的病床前,拉著父親的手一天天地數(shù)著,一直數(shù)到第十天,醫(yī)生說危險期過了,你們放心吧。我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,輕松了許多。到昆明第二次痛哭,是父親由于脫水需要打大量的苷露醇,打苷露醇破壞性很大,會造成靜脈發(fā)硬、發(fā)脆,容易打穿,會出現(xiàn)滲漏。這樣一來,當(dāng)天的液體有時要打十次才能打完。我看著父親日漸消瘦的樣子,痛哭起來。這時醫(yī)護人員對我說:“不用難過,這種現(xiàn)象只是暫時的,等苷露醇停用后,靜脈就會自然恢復(fù)原有的彈性?!毖劭锤赣H的病情一天好似一天,我的壓力減輕了,爬在父親的枕邊也能睡上一小覺了。這時,父親會伸手撫摸我的頭,其實我已醒了,但還是想裝假再多睡一會,想多感受一下父愛。父親看著我疲憊的身影,憐惜地說:“苦了你們!”我說哪兒的話,我們年輕,身體拖不垮,只要您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,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和安慰,您養(yǎng)育我們二十多年,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,與您相比,我們付出的又算得了什么?

這次回家的目的和任務(wù)是照顧病中的父親,也是我孝敬父親最好的機會。我每天24小時不離醫(yī)院,盡心盡力地照顧著父親,父親的病情一天天好起來,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。一天下午,一個同學(xué)打來電話,說外地有幾個同學(xué)來昆明出差,大家聚一聚,你過來吧,我們在軍供站309房。我說,我是來照顧病中父親的,走不開,也不能走呀。只聽電話那邊說:“不管,我們等你。”說完電話掛斷了。父親說,你去吧,去放松一下也好,我沒事,有事我會叫護士的。我只好在省紅會醫(yī)院門口乘上78路公交車赴會去了。

同學(xué)在一起自然放得開,話題總是離不開在學(xué)校的一些事和小時候一起過家家什么的,然后談到目前的工作情況和家庭生活狀況。多年離家已成客,我回昆明自然成了客人。點菜也都顧及我的口味“辣”,也點了些清淡的,如“三七燉雞”等菜,說是讓我補補身體,照顧父親辛苦了,我聽了這話真是感動不已。令我最難忘的是那盤:蘿卜絲鲊肉。那一片片透明透亮的肉,那一根根細細的紅紅的辣辣的蘿卜絲,那口感、那味道,簡直把味蕾攪得翻天覆地。買單就是東道主的事了,盡管我爭著付賬,可他們不肯讓我付,一直說我是客人。吃完晚餐就有人提議,大家到放歌城高歌一曲吧,我說我只想回醫(yī)院,你們盡興吧。大家異口同聲地說:“準你回才怪了?!倍颊f辛苦了那么長時間,輕松一晚又何妨。同學(xué)堅持,我只好同往。你方唱罷,我登場,好不熱鬧呀,個個都是麥霸,人人都是歌唱家。最后在我的一曲“祝酒歌”中結(jié)束了這次友情聚會。

同學(xué)開車徑直把我送回了醫(yī)院。我輕手輕腳,俏俏推開房門,沒想到父親還沒有睡著,還在等我回來,等我講述我們的故事。父親一會兒問都有誰?一會兒又問吃了什么菜?我一一向父親作了詳細匯報,父親聽了不時地點頭說好。說聲、笑聲在病房中彌漫,我們父女倆好不興奮、好不幸福呀!

只要回到這個城市,就總有這樣那樣的人或事,哪怕只是小小的細節(jié),也讓我深深地陷入回憶,因為那里裝著我的童年、我的青春、我的故事,裝著我對家鄉(xiāng)的深深眷戀……

  歸來的我,在這個城市中顯得有些落伍。我開始越來越習(xí)慣離開。可是,無論我走得多遠,都會想要回家。因為這是一個美得讓人心動,溫和得讓人心動的城市;因為那里有我的過去,因為那里是我的家,因為舌尖上的美食無時不在充斥著我的每根神經(jīng),更因為歸來的坐標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底,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。

(編輯:作家網(wǎng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