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孫女的“禁煙令”
林 瓊
我的父親是一個擁有將近50年煙齡的老人。每天一包煙,就同吃飯、睡覺一樣,已然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??粗赣H日漸消瘦的身體,我們免不了心疼地勸他少抽點煙,可父親總是習慣于用他的口頭禪來搪塞:“我這把年紀,少吃一頓飯尚可,少抽一根煙,那是萬萬不行的呀!”想想父親操勞了大半輩子,除了吸煙再無其他嗜好,況且,對于年愈花甲的老人而言,“戒煙”的確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,我們便不再強求。
去年八月,父親因咳嗽和咽食困難住進了醫(yī)院,被檢查出罹患肺氣腫、胃潰瘍、反流性食管炎等疾病。為了讓他早日康復,親友們按照醫(yī)生的叮囑,紛紛勸他戒煙。抵不過我們的“軟磨硬泡”,父親也漸漸產(chǎn)生了戒煙的念頭。奈何他煙齡太長、煙癮太大,戒煙,可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??粗赣H因戒煙而飽受頭暈、干嘔、四肢乏力等癥候折磨,我們倍感心疼,無奈又打消了讓他繼續(xù)戒煙的念頭。
有一天,趁女兒看動畫片的間隙,我和母親小聲談論著父親的病情,母親憂慮地說:“他這么大年紀了!戒煙,的確難上加難;不戒,病情恐怕只會加重?!蔽依硇裟赣H的良苦用心,但卻無計可施。讓我始料未及的是,當天晚上睡覺時,我的女兒竟然悵然地問道:“媽媽,外公不戒煙是不是就會去掉?”我愣怔了一會兒,才摩挲著她的小臉說:“不會的,只不過外公年紀大了,繼續(xù)抽煙對身體肯定是不好的?!迸畠阂荒樏H坏乜粗遥粲兴嫉臉幼?。第二天上學前,女兒看到她外公正要抽煙,便急忙跑過去一臉稚氣地說:“外公,吸煙對身體不好,醫(yī)生不讓抽,你就別抽了!我生病的時候,醫(yī)生不讓吃冰淇淋,我都忍著不吃。”我原本以為父親的臉色會因為女兒的“冒犯”而由晴轉陰,沒承想,父親竟然輕撫女兒的小腦袋,和顏悅色地說:“我的外孫女長大了,會向外公下‘禁煙令’了!外公聽你的,以后盡量少抽煙,好不好?”女兒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。得到她外公的許可,女兒越發(fā)膽大起來,每次只要看見她外公要抽煙,就會有節(jié)奏地重復道:“外公,戒煙;外公,戒煙!”父親便遵照她的“指示”,“依依不舍”地將煙裝回煙盒。在“禁煙令”的約束下,父親堅持少抽煙,多散步,富有規(guī)律地生活,抽煙的頻率和數(shù)量一天天減少,精神一天比一天矍鑠,不到三個月時間,竟然奇跡般地戒除了煙癮。
我知道,女兒的“禁煙令”之所以那么管用,緣于一個老人對他外孫女那份樸實無言的愛。父親從不曾將“愛”字掛在嘴邊,但成功戒煙,就是他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。
作者姓名:林 瓊
工作單位:云南省曲靖市國土資源局綜合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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