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不出的再見
離別總是傷感的,但對于那時臨近畢業(yè)的我來說卻是種解脫?,F(xiàn)在想想那時的我們真有些偏執(zhí)與孩子氣。沒有一頓象樣的散伙飯,沒有一張象征分別的合照,那句再見,誰也沒有說出口,就這樣,不歡而散。
寢室里住著七個女孩,六個北方女孩都來自內(nèi)蒙,只有我一人是南方的。初來北方的我,對于一切都是那么新鮮與好奇。我住靠窗邊的上鋪,下鋪是文,個子高大而又壯實,典型的內(nèi)蒙女孩。
開學(xué)沒幾天,我們從陌生的小心翼翼到彼此熟悉的肆無忌憚。她們內(nèi)蒙女孩老取笑我南方的口音“f,h”分不清,而我反笑她們早上吃了早餐才刷牙的“好習(xí)慣”。互相打掐間倒也磨去些許南北的不適。一晃北京的冬天就來了,寢室里供來了暖氣。晚上我爬上床,在南方長大的我,具備了應(yīng)對陰冷的自身抗寒能力,突然置身于溫暖如春的空間里有種極度的不適感,于是偷偷地打開最上面的那扇小窗,留下一條小縫讓外面的冷空氣沖散我對于暖氣的窒息感。早上醒來,就趕緊關(guān)上不讓別人知道。閑聊中,我下鋪的文象想起什么似地跟對面的楓說:“楓,我總覺得昨晚睡得有些涼意,是不是我們寢室的暖氣不夠暖呀?”我一聽,忙心虛地假裝倒水喝,心里嘀咕:“這一個小口子的風(fēng)就讓你有了涼意,這么敏感!”邊喝水我邊搭腔:“沒呀,我覺得挺暖的呀?!笨墒俏钠嘈抛约旱母杏X,硬找來管理員來我們寢室檢查了一遍,我也不理會她,去圖書館借資料去了。
回到寢室,看見文不知哪找來的木條子,正往窗戶上釘釘子。她要封窗戶,那我那條“呼吸通道”不就要堵住了。不行,我趕緊走上前去,激動地拍掉文手上的釘子:“你這是干什么,封死窗戶不是要悶死人了?!”“我就知道是你晚上打開了窗戶,那我們還要不要睡覺了?”“不行,你不能釘死了?!蔽液臀陌l(fā)生了很大的爭執(zhí)。最終我不是文的對手,可真正讓我憤怒的是文的那句:“南方蠻子!”是那么的刺耳,那么的傷人心。窗戶最后還是封死了,同時也封住了我對她們敞開的心扉。
自打那以后,我心存芥蒂,總埋怨文她不理解我,對我們南方人有偏見,于是除了睡覺在寢室,其他時間不是在教室,就是在圖書館呆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日子里,我們“相敬如冰”,誰也沒為那件事做解釋。短暫的兩年下來,一場緣分就這樣在老死不相往來中消失了,也讓怨氣沖跑了溫情,讓怒火留下了遺憾。
(編輯:作家網(wǎng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