陷阱
來源:作者:李巖時間:2014-12-21熱度:0次
陷阱
李巖
1
時間進(jìn)入二十一世紀(jì)。
在一個內(nèi)陸中等城市的一家豪華洗浴中心的休閑大廳里,某銀行行長牛慎華正舒服地躺在幾乎平放成床一般的沙發(fā)上,愜意地享受著服務(wù)小姐的捏腳。
牛行長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嘗試這樣的“待遇”,心想人來一世,是應(yīng)該多享受享受,不能枉走一回呀。
“呵,馬廠長,這捏腳還真舒服,回頭可以考慮給你先辦一點(diǎn)貸款,你們鄉(xiāng)下人辦個企業(yè)也不容易!”牛行長一邊美滋滋地心思著,一邊信誓旦旦地對躺在一旁的馬廠長說。
“嗯,你早就應(yīng)該享享這舒舒坦坦的好事了。哦,這才到那,一會兒還會讓你更覺得享受,體會一下真正的天倫之樂吧!”馬廠長嘴上這樣說,心里卻罵道:“哼,就憑你,貸那點(diǎn)貸款好干什么?!”
眼前的這個小姐長的挺甜,也就是十六七的樣子,一看就知道是個南方姑娘。她的小手很柔軟靈巧,動作也很熟練。按完腳上的各個穴位,她纖細(xì)的小手開始游移到牛行長的腿上。兩只小手像兩個活潑俏皮的小鳥,蹦蹦跳跳地從小腿蹦向大腿的部位,越來越往上,直弄得牛行長心里癢癢的。
“怎么樣?牛行長,咱們進(jìn)行下一項(xiàng)吧?”馬廠長提醒。
“喔,好吧!”牛行長略一遲疑,順口答應(yīng)道。其實(shí),牛行長心里很明白,他到目前為止,雖然還未接受過異性的全身按摩,但是還是聽別人議論過的。
七拐八拐,走過幾道長廊,牛行長被一名男服務(wù)生帶進(jìn)一個大套間,外間擺著一張按摩床,里間是一個圓形的大浴盆。
“呵,有些太奢侈了?!迸P虚L嘟囔道。轉(zhuǎn)而,他心里想,反正是馬廠長有求于自己,既來之,則安之吧。
一個長發(fā)飄逸的苗條小姐走進(jìn)來,“老板,你好!我來為你服務(wù),你看行嗎?不滿意可以換的?!彼虮蛴卸Y,看來很有素養(yǎng)。
“好的,好的,就你啦!”牛行長看見進(jìn)來一個這么漂亮的小姐,忙巴不得地說。
牛行長開始脫衣服,他的手好像不太聽使喚,哆哆嗦嗦地竟然連扣子也解不開了。
“哈哈,看你緊張的,第一次做這事吧,慢慢就習(xí)慣了?!毙〗氵赀晷χ?,過來幫他脫衣服。
兩人一絲不掛地泡在了圓形的大浴盆里。
“咚、咚、咚……”突然,套間的木門被敲得山響。
“呵?怎么回事?”牛行長的神經(jīng)一下子繃緊起來。
“喔,可能是有情況,是店里的老板來通風(fēng)報信吧?!”小姐說著,動作麻利地跳出浴盆,迅速抱上自己的衣服就想開門沖到別的房間去。
誰知她一打開門,發(fā)現(xiàn)站在門外的竟是幾個穿制服不認(rèn)識的男人,便不知所措地一下子楞在那里。
“警察,看住她!”前面的那個穿便衣的警察將小姐順手推給后面的便衣警察,一個大步跨進(jìn)套間,三步并作兩步便衣警察便沖到里間,將證件往牛行長面前一亮,“警察,快出來穿上衣服!”
見這陣勢,牛行長臉色蒼白,早已癱在浴盆里了。
2
牛行長這次真的出事了,前因后果還要從頭說起。
牛行長是銀行的第一把手,說一不二。他五十五六歲,瘦高條,戴一副金絲眼鏡,經(jīng)常是一臉不露聲色的生硬表情,鏡片后面的小眼睛閃著狡黠的目光,一看就老奸巨猾。
牛行長在某知名大學(xué)的財經(jīng)系畢業(yè)后,就進(jìn)了銀行系統(tǒng)。由于他精于算計,善于拍馬,從科長、處長、副行長,一直干到現(xiàn)在的行長,他一路扶搖直上,但也算他自己的真本事。
副行長白冰,是一個高傲冷艷的高挑個子美人。她本出身農(nóng)村,但憑著自己的勤奮和聰慧,考上大學(xué)一躍跳上龍門,過上了舒適愜意的城市生活。她靠自身的美色靠上了該市一個管金融的副市長,經(jīng)過一番交易,終于當(dāng)上了夢寐以求的銀行副行長。
白冰一開始當(dāng)副行長當(dāng)?shù)庙в朴频?。工資高,活不累,耽誤不了她化妝打扮愛漂亮??墒菚r間一長,她就覺得不是滋味了。雖然一人之下,千人之上,但到了關(guān)鍵時候還是說了不算,這讓虛榮心很強(qiáng)的她覺得很掉份子。
白副行長老家在膠東的農(nóng)村,在家鄉(xiāng)開工廠做瓷磚生意的馬得彪廠長就是她從小竹梅青馬的昔日戀人,只是因?yàn)榘妆鶃淼匠鞘?,兩人才沒有成為夫妻,但因?yàn)閮扇说母星殡y以割舍,所以白冰去城市后,兩人雖然都各自成了家,可仍是常有往來,情感上更是藕斷絲連。
這不,有一段日子了,馬廠長的瓷磚廠要擴(kuò)大生產(chǎn),急需要200萬的啟動資金,他便好不猶豫地找到白冰,說明情況,并一再說事成之后少不了她的好處費(fèi)。自然,白冰很想為自己多年的老情人辦好這件事,但萬萬沒想到的是,她本來已簽好字,可到了牛行長那里卻被擋住了,竟不給她一點(diǎn)面子。
為這事,白冰也曾找過與自己相好的那位副市長,但那位副市長說牛行長的脾氣很倔,一般人說服不了他。白冰碰了一鼻子灰,回家躺在床上只生悶氣。后來馬廠長自報家門,也向牛行長申請過貸款之事,但毫無下文。她心里想,馬廠長要貸上款,必須邁過牛行長這道門坎,怎么辦呢?哼,不是說男人都過不了金錢和美人關(guān)嗎?好,一不做,二不休,那就試試吧!
白冰馬上和馬廠長聯(lián)系,一五一十說出自己的想法,她的想法和馬廠長簡直是不謀而合,這些日子馬廠長就像熱鍋上的螞蟻,正愁著這件事,也正想著在金錢上打開突破口。白冰讓他立刻就采取行動,但要做得自然巧妙一些,因?yàn)樘仆涣伺P虚L肯定不能收的。
于是,馬廠長絞盡腦汁,的確是下大力氣做了一番充分的準(zhǔn)備工作。
“丁鈴鈴,丁鈴鈴……”終于等到一天傍晚,趁著夜幕,馬廠長爬上一座公寓的六樓,有些很不自然地按響了電鈴。其實(shí),馬廠長已經(jīng)得到白冰的指令,今天晚上銀行開會,家里只有牛行長的夫人在,而且再過幾天就是牛行長的生日,送禮現(xiàn)在這個時候不送還能什么時候送呢。
這邊屋里牛行長的夫人正在做晚飯,她知道老伴兒晚上有會晚些回來,所以做的不緊不慢。冷不丁聽到門鈴聲,她忙放下手里活兒走到門前從貓眼里往外了望。她看見站在門外的是一個陌生人,便打開一條門縫問:“你找誰,牛行長不在!”
“哦,我是找牛行長呀,他不在不要緊,聽說牛行長就要過生日了,他平時就喜歡抽泰山煙,我是瓷磚廠的馬廠長,牛行長知道的,這次只是給他帶來兩條泰山煙,祝他生日快樂!”說罷,就將兩條泰山煙塞了進(jìn)去。
“不、不!老牛從不收別人送的東西,這煙你快拿回去吧!”牛夫人堅決不收。但門已經(jīng)被來人關(guān)上,等牛夫人拉開門一看,那來人找跑得無影無蹤了。
3
牛夫人掂量著手中的兩條泰山煙,覺得比原本的香煙要重得多,她皺著眉頭心想:老牛最忌諱收別人的東西,尤其是不認(rèn)識的人,說是不義之財,收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遭殃,因?yàn)樘煜聸]有免費(fèi)的午餐呀!牛夫人跟了老牛幾乎一輩子,這點(diǎn)悟性還是有的,弄不好,老牛又會向自己發(fā)火。恩,不管三七二十一,還是先不告訴他的好,緩一緩,等哪天他高興的時候再說吧。
于是,牛夫人搬來一把椅子,踩上去將兩條沉甸甸的香煙放進(jìn)了大立櫥的最上面一層。放好后,下來椅子,牛夫人仿佛放下點(diǎn)心來,又忙著去做飯了。
牛行長挺完才開完會回來,果然是一臉疲憊,神情嚴(yán)峻,看來是工作上又碰上什么不順心的事了。他簡簡單單吃完飯,習(xí)慣性地倒上一杯12年“黑方”洋酒,便有些悶悶不樂地觀賞起足球比賽來。牛夫人自然沒有說馬廠長來送泰山煙一事。
在此之前,為了貸款的事,馬廠長也曾按白冰的旨意單獨(dú)到牛行長的辦公室找過他幾次,屢屢碰壁后,才使出這一招。誰知好多天過去了,馬廠長試探性地給牛行長的辦公室打過電話,從側(cè)面婉轉(zhuǎn)地詢問貸款一事,但牛行長只字不提泰山煙的事情,而且對貸款仍是免談。這他就納悶了:為了用金錢打動牛行長,馬廠長煞費(fèi)苦心地將每一千元人民幣卷起來塞進(jìn)掏空的煙盒里,整整裝了20盒,這是兩萬元呀!怎么?還能有不愛錢的,難道都打了水漂不成?
馬廠長實(shí)在不信服,也不甘心。他給白冰打電話:“冰妹,這錢也送了,但一點(diǎn)也看不出動靜呀?難道是嫌少?!”顯然馬廠長也有些急了。
“啊,你先別太急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呀。恩,這樣吧,現(xiàn)在只有施展一下你的美人計啦,看他能不能過去這一關(guān)?!”白冰還是比較沉得住氣,她知道牛行長在貸款這方面很謹(jǐn)慎,但她不信牛行長就是鐵板一塊,連送上門的女人都會一點(diǎn)不動心。
“好吧,就只好來這一招了!哼,看誰厲害!”馬廠長很佩服白冰,一邊說一邊心里打著如意算盤,思量著找什么樣的女人來對付牛烘烘的牛行長。
4
這幾天馬廠長老是睡不著覺。他心里琢磨:究竟用什么的女人來對付牛行長呢?自己雖然也有幾個相好的,相貌也都拿的出去,但也不能便宜了牛行長這個頑固不化的老東西。哎,還是給他找?guī)讉€煙花女子吧,反正是逢場作戲,自己的事情辦完了,他牛行長愿怎么樣就怎么樣吧!
想到這里,馬廠長就籌劃著辦一桌“喝花酒”的宴席,保證將刀槍不入的牛行長灌得暈頭轉(zhuǎn)向,乖乖掉進(jìn)這溫柔的陷阱里。
馬廠長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去過的那家夜總會,那里的小姐一個個靚麗嫵媚窈窕迷人,而且每次去那個風(fēng)韻猶存的老板娘都很熱情。他撥通了老板娘的電話,談好一個人200元的出場費(fèi),三言兩語就談妥了。
“哦,一定要找三位最漂亮的小姐喲,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!”臨了馬廠長還忘不了叮囑一番。
“沒問題,包我身上了,小姐們一個比一個水靈可愛,包你的那位老板滿意!”老板娘拍著胸脯打保票。
其實(shí),為了貸款的事,馬廠長沒少費(fèi)口舌請牛行長出來吃飯,但每次都遭閉門羹。這次,馬廠長趁牛行長剛長了一級工資,由于單位成績有所起色,還領(lǐng)了紅包,正在昂奮的興頭上。這一情報還是白冰特意告訴他的。
“喂,牛行長,恭喜你呀!”馬廠長沒想到這一次很順利就接通了牛行長的電話。
“哦,是馬廠長吧,喜從何來呀?”由于剛長了工資,高興勁兒還沒有過去,對馬廠長好像也不那么煩了。
“啊,聽說牛行長剛長了工資,豈有不祝賀之理?!”馬廠長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卣f,緊接著又邀請道:“哦,今天是個周末,如果牛行長不介意,我想請您賞光喝個‘花酒’,就是請幾個漂亮小姐陪你喝個酒,消遣消遣嘛。”
“噢,好呀!有這等好事哪有不參加之理呢?!”好像鬼使神差,牛行長這次竟破天荒地很爽快地就答應(yīng)下來。他心里想,那有真的不近女色的男人呀,除非他有病。啊啊,不就是喝酒嗎?只要不出大格,你馬廠長就奈何不了我!
當(dāng)晚,夜幕低垂,華燈初上,馬廠長搭車將牛行長接到市郊一個偏靜的大酒樓前。馬廠長坐在前面付了錢,畢恭畢敬地攙著牛行長上了一個很高的臺階,穿過長長的走廊,拐個彎又上了三樓,沿著走廊走到西面的盡頭,房門打開,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小姐微笑著迎了上來。
牛行長的眼前一亮,奸猾的目光立刻變得貪婪和曖昧起來了。
5
迎上來走在最前面的小姐是小雪,長的嬌小玲瓏,皮膚白皙,卻是個東北人。緊跟著的有高個子柳青和聰明伶俐的肖菲。
牛行長上前握住小雪的小手,好久沒有放開。可能是被捏疼了,小雪漂亮臉蛋的笑也變形了,她只好羞澀地抽出手來。
“快坐、快坐,大家都坐下?!瘪R廠長趕緊招呼著,并滿臉含笑地介紹:“各位小姐,這位是咱們的大財神爺,你們都要好好伺候和陪好他呀!”
見過場面的小姐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,當(dāng)然是一個個笑戀相陪,連連說沒有問題。
“嗯,這樣吧,牛行長坐主座,小雪坐右邊,肖菲坐左邊,這可謂是左右持花呀!”馬廠長精心安排道。
“哈哈,那我就坐在馬廠長旁邊吧!”柳青主動說。
“呵呵,今天也算是幸會,大家敞開喝呀,都別見外!”見幾個美女陪在身邊,牛行長有點(diǎn)樂得合不攏嘴,仿佛主人般招呼起來:“大家說喝什么酒呀?”
“還是三中全會吧!”小雪提議。所謂三種全會,就是白酒、紅酒加啤酒,摻著喝。
“沒問題,大家都是酒精沙場了嘛?!瘪R廠長拍板,站在一旁的服務(wù)小姐開始先倒啤酒。
“啊,我來給牛行長倒吧,我在餐廳當(dāng)過服務(wù)員,倒酒在行?!毙⊙姆?wù)員手里接過酒瓶,一邊往牛行長的酒杯里倒啤酒,一邊熟練地嘀咕著,并將酒瓶子搭在玻璃酒杯的杯沿上,壓至傾斜:“歪門斜倒(邪道),杯壁(卑鄙)下流,改斜(邪)歸正,熱情洋溢。”話說完,玻璃酒杯已經(jīng)正過來,而且是白色的泡沫四溢,散發(fā)著誘人的啤酒花芳香。
“不叨叨,干杯!”大家眾口同聲,五只酒杯“咣”地一聲撞在一起了??磥恚谧娜撕染贫己芩?,全都是痛快地一仰脖子,黃騰騰的液體就順著喉管,流過下水道般地灌下去,毫不含糊。
接著,白酒杯和紅酒杯里也倒?jié)M了酒,是五糧液和煙臺張裕干紅葡萄酒。因三位小姐來就是陪酒的,所以她們喝酒好不吝嗇,喝白酒和紅酒也是一口一杯,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呢。
酒桌上大家推杯換盞,你來我往,不多會兒人人都有些喝高了。由于酒精的作用,大家多數(shù)人的舌頭說話都不打彎了,但是小雪好像在這中間是個頭腦最清醒的,她說話口齒還很清楚,臉上也只是白里透紅,顯得更好看了。
“來,看來這里面小雪的酒量最大,和牛行長喝了半天,來個交杯酒吧?”馬廠長為使牛行長高興,好讓他中套,故意攪和說。
“好,喝就喝,誰怕誰呀!”牛行長說。就是,喝到這個份上,醉意蒙朧,誰會反對和嬌媚的年輕女性調(diào)情逗樂呀?!小雪就是吃這碗飯的,讓客人開心就是她的任務(wù),所以她一點(diǎn)就會上步的。兩人當(dāng)著大家的面,很瀟灑地來了一個最時興的擁抱式交杯酒,這酒喝得讓牛行長神爽意舒,有些想入非非了。
牛行長很有些醉意了,他喜歡這樣的感覺,飄飄欲仙,但他的心里卻始終繃著一根弦,那就是不能真讓馬廠長放倒,做出荒唐事叫他抓住自己的把柄,如果到那時就真的落入陷阱,成為俘虜啦。所以在別人再勸酒時,牛行長說什么也不干杯了,喝啤酒就只是喝到一半便放下杯子,任你千勸萬勸也不端杯了。
那邊馬廠長也看出來,牛行長是在努力控制住自己,不讓自己很快醉得失去理智。
“哦,這樣吧,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,咱做個小游戲,轉(zhuǎn)勺子喝酒,勺把指向誰誰就干杯?!瘪R廠長提議。
這個法子果然靈,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牛行長又喝了不老少酒,酒多后話匣子打開,一些半黃不黃的渾段子也更多了。
嗯,我得見好就收,該出手時就出手,可千萬別叫眼前的這個財神爺真喝趴下了。馬廠長這樣想著。在又轉(zhuǎn)完一圈勺把正好指向牛行長時,他見牛行長磨磨蹭蹭就是不喝,正想站起來上衛(wèi)生間,身體卻晃晃悠悠站不穩(wěn),于是,馬廠長馬上向小雪使了一個眼勢,小雪立刻向前攙住牛行長說:“牛行長,是想上衛(wèi)生間吧?讓我來扶你去吧!”
小雪攙扶著牛行長上完衛(wèi)生間回來,等牛行長在座位上坐定,馬廠長站起來湊到小雪跟前耳語一陣,小雪心領(lǐng)神會,馬上又在牛行長的耳邊咬了一陣子耳朵,好像在勸說著什么。
“哇,不行,不行,堅決不行!”牛行長的頭搖得像個撥棱鼓,“啊啊,這事我不會做的,這個底線我還是要堅持的!”
“啊,牛行長,不就是開個房嗎?有什么了不起!今朝有酒今朝醉,男人哪有不吃腥的呀?!”馬廠長坐不住了,他要千方百計讓牛行長中計,要不一而再,再而三地忙活,這不明擺著還是讓牛行長給耍了嗎?!
結(jié)果任你怎么勸,怎樣蠱惑,只弄得牛行長惱羞成怒,竟“唰”地霍然站起身,拍拍屁股走人,他一個人氣呼呼地?fù)P長而去,還是一副雄赳赳,氣昂昂的樣子,絲毫看不出酒醉了呢。
6
眼看著牛行長拂袖而去,馬廠長簡直傻了眼,難道他刀槍不入?
深夜馬廠長回到家,躺在床上碾轉(zhuǎn)反側(cè),他失眠了。第二天一早,他便撥通了白冰的電話。
“喂,冰妹,一大早打攪你,不好意思?!瘪R廠長迫不及待地說,“啊,牛行長這家伙是軟硬不吃呀,比茅屎坑的石頭還硬!”
“哦,預(yù)料到了,我也一直在想,不行就搬掉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!”白冰顯然早就又所預(yù)料,她斬釘截鐵地說。
“嗯,恨死我了,我也這么想呢。冰妹,你說怎么辦?”
“喔,我看這樣……”白冰放低了聲音,非常神秘地說。
如此這般,經(jīng)過一番策劃,馬廠長用花言巧語,誘惑牛行長去洗浴中心洗浴,終于找到致牛行長死地的機(jī)會,讓他掉入他們精心設(shè)計的陷阱。
于是,就出現(xiàn)了前面牛行長在洗浴中心出丑的一幕。這一出戲可非同小可,猶如一顆重磅炸彈,立刻在他所在的銀行系統(tǒng)炸開,并引起連鎖反應(yīng),其爆炸沖擊波一直波及到總部??偛款I(lǐng)導(dǎo)震怒了,一個堂堂的大行長,怎么能光天化日下墜落到這種地步呢?
果然沒過多久,牛行長被撤職,白冰堂而皇之繼任當(dāng)上該銀行的行長。白行長坐在行長的寶座上,大筆一揮,馬廠長難產(chǎn)的200萬貸款便迎刃而解了。
職位有了,權(quán)利就大。白行長的兒子大學(xué)畢業(yè)已經(jīng)工作了四五年,也是結(jié)婚的年齡了。正好銀行在本市最好的地方蓋了公寓樓,她利用職權(quán)要了一套120平米的套房,準(zhǔn)備給兒子結(jié)婚用。
誰知,天有不測風(fēng)云,沒想到在一次例行體檢中,才上任不久的白行長被查出患了乳腺癌。本來她應(yīng)該立即到醫(yī)院動手術(shù),但白冰想如果現(xiàn)在馬上去醫(yī)院動手術(shù),她行長的職位就會旁落,而且兒子的房子也會因此泡湯。
哎,這就是命呀!她想。不如先不動手術(shù)保守治療,先保住職位和房子,到時候再做手術(shù)也許還來得及吧。白行長決定一邊堅持工作一邊保守治療,先抑制住病情的發(fā)展。兒子的房子終于分下來了,她看到兒子高興地拿到了新房子的鑰匙。
就在兒子喜氣洋洋結(jié)婚的當(dāng)天,白行長的病情惡化被送進(jìn)醫(yī)院。白冰躺在病床上忍著疼痛,深情地凝視著守在病床前的兒子、兒媳和丈夫,潸然淚下……
突然,白行長的腦海里閃現(xiàn)出牛行長的面龐,他顯然老多了,而且頭發(fā)全白,神態(tài)憔悴……
(編輯:作家網(wǎng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