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多野VA无码中文字幕电影,粉嫩AV久久一区二区三区王玥,日本一区二区在线播放 ,AV天堂午夜精品一区二区三区

山里的天空

來源:作者:田景軒時間:2014-08-09熱度:0


  一
  宋婷婷生兒子了,產(chǎn)假一過,勞人科就通知她出野外。她想不通,娃兒一歲不到就出野外,叫我怎么工作?而且又還是單單叫她去呢!她去找隊長老胡理論。她叉起腰桿,像個罵街的潑婦一樣質(zhì)問道:“憑哪樣就安排我出野外?資料室有人去,化驗室也有人去,為哪樣單單就我不能去?憑哪樣?——我得罪過你么?你看我不順眼么?你不公平!不要以為是隊長就可以依勢欺人……哼,好歹我也是在地質(zhì)隊里長大的,也算地質(zhì)子弟吧?你一碗水總得端平吧?”老胡是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,很沉得住氣。他一面抽著煙,一面笑瞇瞇地聽她發(fā)著牢騷。他一會兒看看窗外,窗外什么也沒有,沒有風(fēng),沒有陽光,只有幾棵樹枝,掛著幾片開始發(fā)青的樹葉?,F(xiàn)在正是三月,空氣中還飄蕩著涼意。他掐滅了手中的煙頭,用手揮了揮眼前的一團(tuán)濃煙。
“婷婷,我和爸爸關(guān)系不錯,我們還曾在一起工作過,他是我非常尊敬的人,這你該知道。他們是第一代地質(zhì)人,是看著地質(zhì)隊壯大起來的,對單位很有感情。雖說退休了,但仍時時關(guān)心單位的發(fā)展。你們是第二代地質(zhì)人,是接班人。……出野外是你爸爸要求的,說來你都不相信?!闭f著,隊長摸出一支煙,點(diǎn)上火,又抽了起來。他一直站著,并不坐在他的辦公椅上。
  “我爸爸說的?我不信?!?br/>  “不信?你可以回去問問……不過,你最好別問,免得他老人家罵你。你家書桓是個人才,你爸爸說了,他很喜歡這個人才,所以要你下去陪他?!惆职譀]說,我理解的是,兩口子在一起,書桓會更安心些?!彼褵熎缌?,一團(tuán)青煙把他粗硬的發(fā)茬和一張黝黑的臉完全籠住了。
  “什么邏輯?——老人家也真是的……”回家的路上,宋婷婷一路不斷的輕聲念叨著。
   宋婷婷所去的礦區(qū)——格突金礦,隔省城怕有三四百公里路。破舊的吉普車在路上顛了兩天,才到分隊部。他的丈夫——郭書桓來迎接她,你看他笑得臉都歪了。她卻滿肚子還是氣,哪有時間跟他笑哦。他氣呼呼地把懷里的娃兒塞給他,就進(jìn)他房間去了。知道工程師的夫人“駕到”,分隊部已把另一個同事安排了出去,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就是他兩口子的“家”了。她在家里悶了了一個星期,才走出家門。一天吃完晚飯,和書桓到分隊部的后坡去散步。這正是春天,山上的草在發(fā)青,路邊有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野花了。這時夕陽正在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地墜落,溫煦的余輝映在婷婷的光潔的臉上,好像鍍上了一層金。
  “你真漂亮?!睍竿膶拰挼膱F(tuán)臉道。她正陶醉在夕陽的光照里,沒有理會他;又或者,這句來得正是時候吧,她同時也陶醉在丈夫的這句夸獎里。她想起了一句詩:“落霞與孤鶩齊飛……”只可惜這里沒有湖,也沒有鶩,有的只是身材小巧的山雀子。此刻,山雀子們在樹林子里嘰嘰喳喳地尋找它們暮歸的巢窠。婷婷喜歡文學(xué),一個文學(xué)女青年的浪漫情懷被這一縷縷夕輝勾起來了。寶寶在她的懷里,和她一樣,睜著一雙幼稚的大眼睛,好奇地打量著這晃人的日光。他不會說話,也還不會走路。
  五年前,在另一個礦區(qū),她和前后分配到單位的“天之驕子”郭書桓經(jīng)人牽線認(rèn)識了。在每天下山過后,忙完手頭的工作他來找她,也總是這樣的黃昏,總會有這樣的夕陽,仿佛專為他們而來臨似的。深山里寂寞的樹枝、巖石和山林,以及那些雀子和亂竄的山風(fēng),并沒有寂寞兩顆年輕的心。他們暢想著未來,想像著這里礦山開采時熱鬧喧囂的場景,想象著人們臉上的笑容……他倆也笑了,笑著笑著,兩雙手緊緊地?zé)崃业匚赵诹艘黄稹?br/>  “明天下機(jī)場編錄,你……行不行呵?我們力力交給誰呢?”
  “我又不是第一次編錄,才過去不到一年嗎,哪會就忘了?……我背著力力去?!?br/>  聽著她的話,他一下子覺得自己很軟弱,只有在她果敢的爽朗的回答里,全身又才涌起一股必勝的力量。他給兒子取名“力力”是否也是這個原因呢?女人和兒子就是他工作和生活的力量之源啊。
  二
  分隊的生活,她是再熟悉不過的了。幾排依山而建的泥坯房,一塊相對平緩的壩子,隔三差五的,分隊部會放上一場電影——那就是職工們過節(jié)呀,那種歡喜,有一種小孩子過年的感覺。再有就是辦公樓,食堂……現(xiàn)在多了個自家屋檐下的灶。自家有個火,不光是煮飯炒菜方便,像個過日子的樣子,更多的時候,是方便烤兒子的尿片呀。頭一天洗了,晚上晾在灶火周圍,第二天,好有干爽的尿片換呢。哎,想象看,一個女人的青春真是何其短暫??!翅膀剛剛長豐滿了,還沒有自由地飛翔幾圈呢,就又被孩子栓住了,空有一對“翅膀”,也只能在鍋碗灶臺邊轉(zhuǎn)動了。女人,唉,女人呀!——這樣的感概,其實宋婷婷是沒有的,她一天忙上機(jī)場,忙買菜洗菜煮飯喂奶換尿布……哪有時間感概呀。倒是書桓,每晚從分隊部加班回來,看到婷婷抱著力力歪坐在床邊,母子倆一邊打瞌睡,一邊等他時,他的心就會揪緊,眼睛就會發(fā)熱……但每次都是:他輕輕地跨進(jìn)門,婷婷很快醒過來了,說一聲“回來了”,然后慢慢起身,把兒子輕輕放在床上,蓋上被子,再把頓在灶臺上的熱水打來,兩口子邊小聲地談著話,邊洗漱準(zhǔn)備睡覺。
  通常是婷婷先開口?!皨尩?,小屁眼長大嘍,會聽唱歌呢,睜著一雙大眼睛,聽得入神得很,張著嘴,口水都流成線了,也不動一下;一不唱了,渾身扭來扭去的,像泥鰍一樣,張開嘴巴哭。嘿,一唱歌,他不哭了,一對大眼睛就瞪著我的嘴……”
  “呦?——那好,你喜歡唱歌,這下總算有用處了?!?br/>  “以前是:他一哭就把奶子塞進(jìn)他的嘴巴?,F(xiàn)在好了,他一哭,我就唱歌。哈哈哈。”
  “輕點(diǎn)兒,看吵醒他嘍,到時你又要唱歌……”
  “今天上班怎么樣?”
  “老樣。又有些點(diǎn)不對頭,明天要上山補(bǔ)點(diǎn)。你明天還是要去編錄哇?”
  “要,還要驗孔呢。……不曉得爸爸身體如何嘍?又沒個信?!?br/>  “沒事吧?分隊部有收發(fā)電報的,如果有事,大隊準(zhǔn)會通知的……放心吧哈,放心??欤茨_,該你了?!?br/>  每到這時,書桓都要想法分散她的注意力。這不怪她,就在她倆認(rèn)識的第二年,宋婷婷的爸爸得了胃癌。消息傳來,正在野外的婷婷嚇得雙腳發(fā)軟,差點(diǎn)兒從站立的坡坎處滾下山來……是他扶著她出去坐的長途客車,又一直護(hù)送到家,待老人家做了手術(shù),他才回到礦區(qū)。從此,她就得了塊心病,一聽到家里的消息,就渾身發(fā)軟,生怕是壞消息。幸運(yùn)的是,老人家手術(shù)后,病情并沒有惡化;但身體卻一直消瘦,三年過去了,也沒有恢復(fù)過來。想當(dāng)年,老人家在野外工作的時候,那身體是相當(dāng)?shù)慕Y(jié)實,爬坡上坎,是不會歇口氣的。
  “萬一他們有事,不通知我呢?”婷婷帶著哭腔道。
  “不會不會,怎么會有這樣的事呢?老人家身體底子厚,沒啥問題的。你看,手術(shù)這么多年了,不是一點(diǎn)事沒得嗎?”說著,書桓輕輕摟了摟他的豐腴的肩膀,卻看到她的眼角有淚光在閃,忙拿臉帕給她擦了把臉。
  三
  時間過得很快,下野外兩年了,力力可以走路了。小家伙長得胖嘟嘟的,一對眼珠子,像兩顆黑葡萄,滴溜溜的,見人一個笑,一笑就露出一排潔白的細(xì)牙,分隊的叔叔伯伯們可喜歡他了。見了他不是來個“熊抱”,就是拉著他的小手開玩笑:“力力,小兒子,叫‘爸爸’,叫‘爸爸’就給你糖吃?!薄鞍职??!薄拔?。叫得好,乖兒子,給,下次‘爸爸’再給你買好吃的哈。來,‘爸爸’抱哈‘兒子’。啵啵?!?nbsp;“乖兒子,告訴‘爸爸’,晚上媽媽和哪個睡?”“和爸爸睡?!薄肮迸赃吶艘哺鸷?,笑得力力臉紅筋脹的。有次被笑得哭了起來,一面哭一面去找媽媽。宋婷婷跑出來,把那幾個“單身漢”罵得灰溜溜的,再不敢拿小家伙開玩笑了。但在都是成年人的分隊,小家伙就像一株荒蕪中鮮嫩的樹苗,由不得大家不喜歡他。無事時就會逗他玩?!傲α?,看,給叔叔敬禮。敬禮!——”他用左手敬禮,力力也笑著用左手笨拙地敬禮,逗得大家捧腹大笑。有好一陣,叔叔伯伯們一見力力就喊“敬禮”,力力就用左手敬禮……力力仿佛成了大家的“開心果”了。
  一次婷婷去機(jī)場編錄時偷了個懶,把兒子交給在辦公室做資料的書桓照顧。等她完成工作回到分隊部時,看到兒子一個在院壩玩得正起勁,她不禁一陣欣慰??傻茸邤n一看,小家伙正雙腳踩在一灘泥水里玩踩水呢。濺起的水漬把鞋和褲腳濺了個精濕。那可是頭天才到集市去買的一雙新球鞋呀!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揪起他的衣服就在屁股上一頓亂揍,小家伙哇哇地大哭起來。書桓從辦公室跑出來,忙問怎么了,怎么打他呢?他不玩得好好的?
   “玩得好好的?你看他玩成哪樣子了?叫你看好娃兒,是怎么看的嘛!到時著涼了怎么辦?——這還是雙新鞋呢?哪里經(jīng)得他這樣糟蹋?”婷婷罵得臉都脹紅了,眼眶里包著淚水。
   書桓訕笑著看了看兒子濕漉漉的腿腳,不好意思地道:“哎呀,還在想,怎么這么乖呢?半天沒聲音?不想是把他忘了嘍。”一面說著一面撓著腦殼。有兩個同事也跟著跑過來看,一面笑著,一面幫著書桓陪著小心:“哦喲,小家伙真能玩啊。嫂子,不要生氣,剛才有幾個問題大家在爭論,郭工就把小家伙忘記了……力力,不要哭了哈,回去把衣服換了,叔叔買糖給你吃哈……”
   婷婷氣哼哼地拉著兒子回去了。一會兒就又端著大盆衣服來院壩水管邊,打開水籠頭,嘩嘩嘩地接水洗衣服。院壩里沒有人,她洗衣服的嚯嚯聲就顯得格外響亮。
  就這樣,每次下機(jī)場,她還是把力力帶在身邊,仿佛只有這樣,她的心才能踏實。
  一天,她上機(jī)場時,照例把力力帶上。那是個初秋的下午,太陽很烈,母子倆走在路上時,還打著太陽傘??傻剿瓿删庝?,正要轉(zhuǎn)身回走時,天空突然陰云密布,一場大雨眼看就要來臨。她背上力力,撒腿就往回走,想趕在大雨之前回到家??勺叱鍪畮酌走h(yuǎn),豆大的雨滴就鋪天蓋地而來。她馬上拿出傘,讓背上的力力打傘,她則一手扶著手中的挎包,一手扶著背上的兒子??蓛鹤恿庑?,傘老是歪倒在地上,她只得一次次勾著身子揀傘,不一會兒功夫,母子倆就被淋成“落湯雞”了。更可恨的是,就在要到分隊部里時,腳下一個趔趄,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力力也被脫手甩出去一米多遠(yuǎn)。婷婷爬起來趕忙去抱兒子。兒子額頭上磕了一個血口子,鮮血直流。她顧不得揀傘就抱上兒子往醫(yī)務(wù)室跑,血水雨水淌了母子倆一身??吹竭@情景,醫(yī)務(wù)室的醫(yī)生都嘖嘖感嘆不已。婷婷倒不覺得,她只關(guān)注兒子的傷口,自己衣服褲子全濕了,卻渾然不覺。直到兒子包扎結(jié)束,身上一陣發(fā)涼,這才看到自己的狼狽樣。回到家,母子倆都感冒了?;杌璩脸恋?,三天后才稍稍清爽了一些。
  就在這年年底,電視臺要來拍一部反映地質(zhì)生活的電視片,導(dǎo)演找到她,要她談一談一個地質(zhì)母親的野外生活經(jīng)歷。當(dāng)話筒遞到她面前時,她害羞得半天不敢說話,在導(dǎo)演的再三引導(dǎo)下,她開始講一些野外生活片斷,講一個母親既要工作,又要帶孩子的不易,講著講著,她就想起了半年前在雨中摔倒的這一幕,一下子哽噎了,孩子稚嫩的哭聲仿佛還在她的耳畔回蕩……聽說,電視片播出后,效果很好,她這個地質(zhì)母親感動了不少人。但直到離開這個礦區(qū)很多年后她都沒看到過這個電視片。不過,她很快就把這件事忘了。因為地質(zhì)生活對她來講,就是她的生活,就是她的人生,就是她的日子。一個過日子的人,對日子有什么感概呢?過下去,活著,本就是人生的一個平常的狀態(tài)啊。
  四
  翻了年,人們開始議論,分隊要撒了。全都要回隊嘍,現(xiàn)在活兒少了,準(zhǔn)備回家休息了嘍……果然的,上山的時間不像往年那么緊了,三兩天下一次機(jī)場,機(jī)場上,鉆機(jī)要么空閑著,要么個把小時就完成編錄任務(wù),就又懶懶散散地回轉(zhuǎn)。這樣的空閑時間,婷婷倒有精力給力力打毛衣了,半年下來,竟打了五六件毛衣,夠他穿兩三個冬天的了。再就是,同事們?nèi)宄扇旱卮蚺?,罰站,罰蹲,在一陣陣空洞的哈哈哈的笑聲中打發(fā)日子。
  時間又進(jìn)入夏季。在一個悶熱的夜晚,一場大暴雨襲擊了分隊部,半夜時分,雨水淹進(jìn)了房屋。婷婷兩口子點(diǎn)上電石燈,一盆一盆地在屋子里舀水,等水舀完了,天也要亮了。兒子在雨水淹沒床腳的床上安然熟睡,活像一個棄嬰,被不幸的母親放在一個大木盆里,正漂蕩在一片汪洋之上……
  婷婷說:“說起這野外的日子,真是難過;但看這個趨勢,要過這樣的‘難過’日子,怕是都沒機(jī)會嘍……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哇?”書桓正在埋頭倒水,此時已有些氣喘,接口道:“‘車到山山前必有路’……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考慮的,是老胡他們考慮的,要不拿他這個隊長來干哪樣?”
  “是呵哈!你隊長不找活給我們干,光是放風(fēng)叫大家休息;休息沒問題,關(guān)鍵是大家還要吃飯的嘛……當(dāng)初他叫我下野外這么兇,現(xiàn)在咋就不兇了呢?——我還想他兇巴巴地安排我下野外呢?”
  “他?……看趨勢是‘泥菩薩過河’——自身難保了嘍。聽回隊部的人講,現(xiàn)在大多數(shù)人都耍起了,一點(diǎn)活兒沒得。就我們分隊還有資料整理,報告編寫……幸好當(dāng)初叫你下野外嘍。老人家有眼光,干地質(zhì)的,不出野外,哪還叫干地質(zhì)?聽說,什么化驗室資料室,還有這科哪科的,都無所事事了……再這樣,全下崗——自謀生路!”
  “下崗?自謀職業(yè)?……”婷婷喃喃地道,感覺這些名字好生疏啊。
  天亮了,他們舀完最后一盆水,站在門外伸伸懶腰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好幾家人都和他們一樣,舀了一晚上的水。
  一天,婷婷接到通知,要她回隊部的。和她一道回去的,還有另外四五個女職工。婷婷想不通,干得好好的,為什么又叫她回去呢?——回隊部,這曾經(jīng)是她夢寐以求的啊,可幾年下來,山里的清鮮的空氣,幽寂的環(huán)境,四季分明的花草樹木,儼然把她融化了,她就是這里的一棵草,一朵花,一片葉子……她的每一個呼吸,都滿含著泥土和巖石的氣息……不,我不回去,我要在分隊,我要在野外。來人說,所有的人都要回去了,你還在野外干什么?……哪就等所有人走了,我再走也不遲。來人只好悄悄告訴她,隊上新成立了一個制衣廠,大隊要走多種經(jīng)營路子,你們是第一批改革的實踐者,是第一個“吃螃蟹”的人。老胡說了,其它人不回都沒問題,你是一定得回來的。
  “為哪樣呵?他老胡就不讓我自己選擇一回么?”婷婷感到委屈極了,努力抽吸了幾下鼻啼,眼淚就快流下來了。
  “婷婷呵,我和父親可是老關(guān)系了……”
  “難道又是他老人家說的?”
  “——你父親?他會說什么?”
  “他說愛惜書桓這個人才么?——現(xiàn)在要下崗了,這個人才又能干什么?”
  “哦喲,我沒聽說過。不過老胡倒是說過,你回來,對書桓倒真有好處。你去制衣廠,至少,有一個人工資是有保障的噻……”
  婷婷一下聽出這問題的嚴(yán)重程度了。她不再鬧了,相反,心里隱隱升起了對老胡的感激。她在心中暗自說了聲“謝謝”。
果然,三個月后,就在她和姐妹們的培訓(xùn)結(jié)束時,書桓們也回來了。格突金礦除了郭書桓們幾個技術(shù)骨干留下編寫地質(zhì)報告外,其它人員都進(jìn)了再就業(yè)中心。宋婷婷也是再就業(yè)中心的人,只不過她比其它人早幾天就業(yè)罷了。郭書桓留下來編寫報告,這讓她想起當(dāng)初爸爸說的“為書桓好”的話來,——她當(dāng)初沒去問父親,她寧愿相信老胡說的是真的?,F(xiàn)在看來真是“為書桓好”了,要不然,他哪有機(jī)會參加編寫地質(zhì)報告呢?現(xiàn)在她參加制衣廠也是“為書桓好”?——誰說只是為他好呢?離開他,她一樣要生存??!一樣要吃飯的呀!——但她真寧愿是“為書桓好”,留他繼續(xù)在他的專業(yè)里,為當(dāng)初山坡上兩雙手相握時的對未來的那些憧憬而努力……這樣的結(jié)局,不亦是很詩意的么?不亦是很浪漫的么?生活,不是沙漠,總得有點(diǎn)色彩,為自己的生活增添一些活力。
  “唉,學(xué)了幾年專業(yè),白學(xué)了。早知道這樣,何不早去學(xué)服裝設(shè)計呢,就不會為找工作而發(fā)愁了么?!?br/>  “也不能這樣說呵,曾有一份自己熱愛的工作,也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機(jī)會的。不是流行一種說法,‘不求天長地久,但求曾經(jīng)擁有’嗎?我們也曾經(jīng)擁有過……回首往事,我們沒有虛度,足也。”
  那是一個深秋的黃昏,宋婷婷和郭書桓在車流擁擠的街邊散步,一邊聊著,一邊不知不覺就匯入了來來往往的人流,再也分不清誰是誰。他們說的話,在車流聲中,在人群的嘈雜里,隨著黃昏徐來的輕風(fēng),漸漸地被淹沒……再也聽不清,聽不進(jìn)。
(編輯:作家網(wǎng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