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渡溝的竹橋》
曹旭光
六月二十二日上午九點,去重渡溝南溝的金雞河景區(qū),原本打算乘觀光車游覽全程的風(fēng)景,然而,事與愿違,第一站菩提樹站,便是觀光車的終點站,這使患了膝關(guān)節(jié)疾病還在恢復(fù)期的我大失所望。再向前行,似乎沒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乘了,無奈和同事們臨時作別,自己只好停留在原地隨便看看。
向南望,一條河流順著河道從街中穿過來,這河道深約一米,寬約兩米,
兩側(cè)是一米高的青石欄桿,把原本不寬敞的山里小街分在東西兩旁,兩邊的路顯得更狹窄,屬東邊的店鋪更多些,有一些青石桌、凳,它們緊挨著欄桿排列著,偶爾被樹枝遮著陰涼,河岸兩邊行人、游客南來北往人流不斷。
我順著東岸逛了幾家店鋪,只覺得無聊,便尋一處陰涼的石凳上坐下,倚欄望水,這河水清澈見底,不急不緩的流淌著,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美。
和同事們已經(jīng)分手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了,她們?nèi)チ司皡^(qū)的上游,這一個來回大概需要兩三個小時,也許她們已經(jīng)走的很遠了,也許她們已經(jīng)看到瀑布了。據(jù)說,金雞河聚集著眾多的瀑布群。
向前望,兩岸蜿蜒崎嶇的小路漸隱沒于茂林修竹之中, 頗有曲徑通幽之勢,令人無限向往。
和燕通了個電話,燕說:“我們到第一個瀑布了, 有很多臺階,怕你是上不來的,就在下面等我們吧……”
其實,我也多么想去看瀑布啊!那怕只看一個也好,也不枉來金雞河一趟。然而,楊大夫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:“出院后、注意休息、勞逸結(jié)合、別上樓梯、臺階、別爬山、上下坡路也最好也別走……”
看來,我也只能在腦海里想想那些瀑布的樣子了。
眼前小橋下,一個竹躺椅映入我的眼簾,它“睡”在那水流邊一小片干涸的河床上,那片河床高于水面半尺,河水淹不到它,藤椅約有兩米長,精巧別致,黃橙橙的,看上去光亮如新,也沒什么灰塵,右側(cè)扶手邊還搭著一條粉色毛巾……
這東西怎么會放在這里?難道是誰家的老人不坐了,沒處放了,暫時放在這橋下面的?或許是被遺棄的?正疑惑……
忽然,一個聲音從河對岸傳過來:“坐轎吧,你看你穿著高跟鞋,上山多不方便……”
抬頭看時,只見河對岸下游十米處的石橋邊,一個身穿粉色中長旗袍,腳穿白色高跟鞋,三十多歲的女士,她正向南邊走來,她腳上高跟鞋的鞋跟足有二寸高,后邊兩個中年轎夫一前一后,寬寬的轎繩馱在肩上,正抬著空竹轎追著前面的女士兜攬生意。我這才恍然大悟。我想,那藤椅(竹轎)大概是轎夫們暫時放在橋下面 的……
那女子回頭拋了一句:“不坐”,只顧走她的路去了。那兩個轎夫無奈,晃晃悠悠的又把轎撤了回了橋邊。
這時,河對岸有幾個轎夫,抬著幾頂空著的轎子,從南邊悠悠的返回。他們陸陸續(xù)續(xù),先后把竹轎停在對岸下游的石橋邊,那里大概是竹轎的起點。
我想,他們之所以把竹轎停放在那里,那是大多數(shù)游客去上游的必經(jīng)之路,也因為人們習(xí)慣了靠右行走。景區(qū)里的游客多半是趕著時間看風(fēng)景,把購物放到最后,是而我是列外了,不能走太遠的路 ,只好隨便地逛逛店鋪,來消磨時光,才沿著東岸行走的。
這會兒,一個胖胖的女人坐在了一頂竹轎上,她旁邊同行的男士順勢把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塞在她的懷里讓她攔著,待她們坐好后,便起轎了,坐轎的,抬轎的,走著的,一撥人匆匆的過來了,那竹轎“吱呀吱呀”的一路叫著向南蕩去,我不禁為那兩個抬轎的捏把汗。
這行路難,我也去坐轎嗎?可是,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坐在轎上被人抬著,是不是有點“招搖過市”若被同事們看到,多不好意思。這么一想,不由得臉頰熱辣辣起來,仿佛自己經(jīng)坐上了竹轎,正被許多眼神看著……
如果步行去看瀑布,路平坦的話,我還可以走上一里半里,但是,要上許多臺階卻是萬般的難啊,我知道自己是“力不從心了 ,”坐竹轎也是萬不得已了。
今天有幸遇上這“寶物”,能乘它一乘,也是天隨人愿吧!
這時,又一頂空轎從南邊回來??磥?,下山大概是沒什么人坐轎的,這也難怪,下山容易,上山難,若非像我這種情況,誰下山還坐轎呢。
待他們走近了,我問“喂!到前邊的瀑布來回多少錢?”其中一個轎夫回答:“去五十元,回來二十元,”他們落了轎,其中的一個轎夫從橋上走過來。
那人打量著我說;“看你一定是身輕如燕,到瀑布這一個來回七十元,我們只收你六十元”……
我心里一驚,大概因這形容瘦,被人看出來身輕。因而,乘轎的錢也減了十元。那轎夫見我坐著不動,也不說話。又說到瀑布如何的遠,臺階如何的多,像個導(dǎo)游似的,講個沒完。山里人賺錢不容易,我既然把人家“招了來”也不好把人家推辭了去,坐就坐吧!
竹轎抬過來了,慢慢的坐上去,把腳放在前邊略堅微硬的繩子上,這竹轎剛好能半躺著,也算舒適,起轎了,只覺得竹轎慢慢穩(wěn)穩(wěn)的升起,躺下,可以遙望,可以顧盼河道兩岸的景色。只是這高人一頭的感覺一時難以適應(yīng)……
這竹轎是富有彈力的,那彈力中卻又有著起起浮浮、軟軟綿綿、輕輕柔柔的感覺,仿佛在空中縹緲著一般,仿佛被云兒托著,被風(fēng)兒吹著。那自在逍遙仿佛都在這在這竹轎上了。不禁想到那句贊美竹子的話:“彎而不折,偃而猶起”我想這也是對竹轎的贊美吧!
“靠邊走,上臺階了”轎夫一聲吆喝,兩邊行人回頭看看紛紛讓道。隨著轎夫一前一后上臺階,轎身也有些前高后低,只覺得身子也略有些仰。雖然他們走的速度并不快,我有點兒害怕,急忙說:“你們走慢點兒”,轎夫說:“你放心,你只管坐穩(wěn)扶好,不要害怕,我們走慣了,很安全……”,走過幾段臺階路,我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的放下來,如釋重負了一般。
忽只聽得一聲:“瀑布到了,到飛虹瀑布了”……(待續(xù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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