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的時間,最喜歡窩在沙發(fā)上看書,泡上一大壺普洱,把手機調靜音,讓茶慢慢冷卻,讀到精彩處或者眼睛累了時,我會把一大杯茶水昂著頭“咕咚咕咚”喝下去,順便將書本里的酸甜苦辣吞咽到肚子里,仿佛要將整本書都吃下去才能讀透領會,用手使勁擦嘴巴的氣勢像是剛剛吃了一頓飽飯,很是過癮。
在書本里戰(zhàn)天斗地,悲悲喜喜常常會忘記了時間,在沙發(fā)上有時也睡的昏天黑地忘記了吃飯。
一個周末,我在夢里剛抓起肥肥胖胖冒油的大肘子,“砰砰砰”砸門聲,嚇了我一跳,冒油的肘子也來不及吃,趕緊跑去開門,小白站在門口:“你他媽的還活著啊?微信不回,你看看你有多少未接電話?。俊?/p>
我被他喊蒙了,心里一直埋怨他來的不是時候,等我把熱熱的大肘子啃完了你再來好不好?“快快換衣服,洗洗臉,小文、大李子、駱駝都給你打不通電話,在七公烤翅就差你了,不放心讓我騎車來看看你,累得我一身臭汗”!
我一看窗外,路燈都亮了,魂馬上又被滋滋流油、香香辣辣的烤翅勾走了,去他娘的肥肥大肘子。坐在小白的電動車后座上,夏日的晚風吹在臉上,暖暖的。
小白一點也不白,而且非常黑,183的大個子,身材非常有型。從初一我們開始同班,初中畢業(yè)考上市音樂學校,家里供不起高昂的學費,連續(xù)三封加急錄取通知書還是沒有讓小白夢想成真,這成了小白至今最大的遺憾,他常在酒后說如果那年去上音樂學校,我現(xiàn)在就是一名音樂老師,話語中帶著驕傲透著無奈。他從17歲開始做生意,他做過30多種買賣,從販賣小麥玉米,發(fā)展到成為全市商城超市最大供貨商,一步一步走來甚是艱辛。
小白喜歡唱歌,而且唱的非常好聽,合著韻律一點也不用擔心他唱跑調。7月中旬在日照萬平口海灘的大排檔,小白喝了3瓶啤酒后,在大排檔上的卡拉OK先唱了一首《大海》,老板說“你是搞音樂的吧?”
一句話引起了小白的心痛,再一首《怒放的生命》,原來空著的座位上擠滿了游客,紛紛鼓掌喝彩,第三首《生如夏花》時,大排檔老板喜笑顏開地說“兄弟今晚你的酒菜單全免了,只要你再唱上幾首”。
臺下的游客一邊叫好一邊議論“這非州友人唱中文歌比中國人還要好聽”,另一個游客說“非州人能歌擅舞,是他們民族的傳統(tǒng)”。也難怪小白在霓虹燈下的舞臺上,邊歌邊舞,聲情并冒,大嘴巴一張一合,在夜色下只看見他雪白的牙齒被燈光照耀的閃閃放光芒,小白已經忘記自我,陶醉在音樂聲中,熱烈的掌聲中,大海的波濤聲中,那一晚是小白一個人的演唱會,大排檔擠滿了游客,紛紛給我們的非州友人拍照錄像。
那一晚小白圓夢了,也是醉了。那天小白和我們說“以后不要再搞膚色歧視了,誰再說我黑我跟誰急眼”,小白瞪著眼睛狠狠地說。小黑自此就叫小白了。
那晚在日照的海灘上,我在臺下也被這熱烈的氣氛感染醉了。
想起了同學幾個在家鄉(xiāng)小城的燒烤攤,我一手擼著肉串,一手提著啤酒瓶子,在夏日暖暖的晚風里,小白光著膀子,身邊坐著搖頭晃腦的駱駝,眼睛直直看桌旁穿花裙子美女的大李子,說話細細柔柔滿臉通紅的小文,我們相互依靠,傻笑,喝著啤酒,唱著苦澀的歌,一步步走過青春。